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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2020东京奥运,跨越半个世纪的邀约

W* 卷宗Wallpaper 2023-04-08

1963年12月31日的晚上,在日本每年的跨年晚会-第14回红白歌会接近尾声的时候,会场里并没有响起往年惯例的结尾曲目《友谊地久天长》。主持人面向全国观众说道:“新的一年到来了。1964年,奥运之年,接下来的一首歌是《东京五环音头》。”话音还没落下,音乐已经开始奏响。主持人和嘉宾走到台前,在舞台上明艳的贺岁装饰的印衬下,拍手跟唱。身着和服的舞者跳起日本传统的盆舞。接下来的一年,这首奥运主题曲传入家家户户,从杂货铺的收音机里流到大街小巷,随着一代人的奥运记忆唱走了60年代。1964年10月10日,国立竞技场升起了世界各国国旗,日本成为亚洲第一个举办奥运会的国家。


1964年东京奥运会。©️朝日新闻


2019年12月31日晚,在东京NHK大厅第70回红白歌会正在上演,新的奥运年即将到来。这一次的红白歌会几乎所有的节目都围绕着这一盛事。


节目一开始,三位主持人把电视期间全国观众的目光都带到了才竣工不久的奥运主会场-新“国立竞技场”。全民偶像-岚站在场馆内绿色的草地上,在炫目的聚光灯下向电视机前的观众伸出约定之手。


2020奥组委官方还推出了《東京五輪音頭-2020》唱诵方式


半世纪以前那首人人传唱的《东京五环音头》现在有了新的版本。演歌歌手石川小百合、演员加山雄三、创作音乐人竹原和生(竹原ピストル)在夏日祭的舞台上演绎着2020年版《东京五环音头》。他们周围的舞者们穿着印有东京奥运会标志的浴衣,跳着改编自日本夏日时节的传统舞蹈盆舞的群舞。


7月24日,2020东京奥运会将在原宿的新国立竞技场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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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播放:2020东京奥运会G-Satellite项目动画。

为了给2020年东京奥运会造势,东京奥组委最新正在筹划将将《机动战士高达0079》中的“元祖高达”和“夏亚专用扎古”模型送入太空。©Tokyo 2020


在1月15日,东京奥委会正式公布了每场比赛的入场券设计。


入场券的颜色均为日本传统色彩,以蓝色为主,另外有红色,樱花色,紫藤色和松叶色(绿色)。印在入场券上的项目图标,继承了1964年奥运会图标设计中的信息传达理念。跨越语言,国境,让不同文化背景的人都能够一目过后,了然于心。


2020年东京奥运会门票设计

©Tokyo 2020


今天世界范围内再常见不过的标识符号便是1964年东京奥运会带给世界的礼物。当时的东京即将迎来来自世界各地,不同文化背景人的访问。由11位年轻艺术家组成的设计团队负责奥运会的运动项目图标和导航路标图标设计。艺术家横尾忠则、福田繁雄、宇野亜喜良便是其中的成员。


奥运会结束之后,日本奥委会决定将这些图片无偿提供给所有国家的人。



1964年设计的图标。由11位年轻艺术家组成的设计团队负责奥运会的运动项目图标和导航路标图标设计,其中成员包括艺术家横尾忠则、福田繁雄、宇野亜喜良。奥运结束后,日本奥委会决定将这些图片无偿提供给所有国家。 ©️笹川スポーツ財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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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东京奥运会部分图标设计

点击播放:Olympic Games Tokyo 2020

Sport Pictograms Movie

©Tokyo 2020


今年的夏天,日本将再次向全世界展示它的姿态。时隔半个多世纪,它又会以怎样的面容,迎接全世界的目光。



01.

主场馆之争

“新国立竞技场”



东京奥运会的主会场-新“国立竞技场” 坐落在东京都内最大的绿地区-明治神宫附近。新“国立竞技场”在去年11月30日正式竣工,紧接着在12月21日举办了全貌公开盛典。日本奥运冠军选手,日本全民偶像组合“岚”的五位成员站在场内翠绿色的草坪上,为这个新篇章的标志建筑接风洗尘。


新国立竞技场由日本建筑师隈研吾担任场馆整体设计,以“森林体育馆”的核心概念。 © Taisei Corporation, Azusa Sekkei Co., Ltd. and Kengo Kuma and Associates JV © Japan Sport Council


新国立竞技场由日本建筑师隈研吾担任场馆整体设计,以“森林体育馆”的核心概念,整体构建借鉴了日本传统的木制建筑,在外观上追求与周围葱郁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


这次奥运会场馆外观的最大特别之处是木头搭建的超大型屋顶和屋檐。场馆采用的木头都是特意从日本全国47个府道县收集而来,让人不禁想到环绕着明治神宫的镇宫之林。这片都市里的“绿洲”是1920年在修建明治神宫之际,中止了从日本全国各地收集而来的10万棵树木而建造的。屋檐下一条条原色木梁整齐划一地排列着,让来者感受到材质本身所蕴含的线条形式美。


新国立竞技场屋顶由钢木结构组成。

Credit: Behrouz Mehri/AFP/Getty Images


2020年东京奥运举办场地新国立竞技场。©️朝日新闻


然而,闪耀亮相于世人面前的新“国立竞技场”,曾一度因为建筑设计师易主在日本国内及海外引起过轩然大波。2015年春天,由东京体育委员会举行的东京奥运场馆设计竞标中,英国建筑师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的方案胜出。在扎哈的方案敲定之后,引起了日本建筑界的强烈质疑。伊东丰雄、槙文彦、藤本壮介、隈研吾为代表的日本建筑界批评该方案浮夸,体量太大,成本过度昂贵,以及和明治神宫周围的自然环境不协调。


新国立竞技场,扎哈第一案与第二案


2015年7月,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宣布废除设计方案,理由是高达3000亿元的高昂建设费用远远超过预算。在两个月之后,扎哈修改了设计方案,将预算缩减了将近一半,再次参与竞标,再次遭遇滑铁卢。2015年12月,经过新一轮的竞标,日本建筑师隈研吾的“森林体育馆”最终被选为奥运会主场馆的设计方案。


扎哈的设计张扬、现代、先锋,可花费巨大。隈研吾修建的“森林体育馆”,沿袭了日本建筑的传统,简洁,低调,自然。两者的设计好坏,见仁见智。除了资金因素之外,奥运会主会场从扎哈到隈研吾,设计上的更迭体现出来的,是价值观的变革。日本从追求现代化到注视本国的文化根基,在寻找连接新与旧之间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Kenzo Tange's iconic 1964 Olympic stadium


56年前,丹下健三为1964年东京奥运会设计的代代木国立竞技场,是当时全世界规模最大的悬挂结构屋顶建筑。这座在当时被认为是不可能实现的建筑,由丹下健三氏担任建筑设计,日本建筑结构设计大师坪井善勝氏负责接结构设计。经过严缜的地质考察,方案构思,和国内顶级施工团队共同努力,一举完成这件里程碑的作品。代代木国立竞技场最令人惊叹的,是它一整块的悬挂屋顶结构。流线型的屋顶利用物理张力的原理下,稳稳地落在场馆框架上,场馆内不见任何支撑柱,高难度的设计下最大化保证了空间的利用。丹下健三团队的设计,速度、力量和优雅并存,是建筑美学和奥运会精神的奏鸣。


新国立竞技场可容纳 68,000人。

Credit: Behrouz Mehri/AFP/Getty Images


新国立竞技场可容纳6万多人,观众坐席的颜色以从树叶缝隙中透过的阳光这一场景为灵感,涂成白色、黄绿色、浅棕色,细节里满是日本对自然细致的体味,融合了传统与现代审美。此次会场并没有采用中央制冷系统,而是利用自然风降温原理,通过屋檐来引入自然风以达到降温的目的。场内设置了185处风扇,以备风力不足时之需。




02.

设计东京奥运

透视日本的一面棱镜


历届奥运会的海报设计都是一幅绘板,向世界展示着奥运主办国的文化、艺术和当下的时代面貌。本届由20位艺术家设计的20张海报,宛若日本的20张脸,多角度彰显着这个亚洲超级大都市旖丽的样貌。1月7日,日本奥委会公布了2020东京奥运会/残奥会的官方海报设计。


Philippe Weisbecker 创作的2020年东京奥运会海报。Photography: Ayumi Shino ©Tokyo 2020


浦泽直树创作的2020年东京奥运会海报。©Tokyo 2020


创作出《21世纪少年》《monster》等脍炙人心作品的漫画家浦泽直树是日本唯一两次摘取漫画界“奥斯卡”手冢治虫奖的得主,他为东京奥运会创作的海报,结合日本独有的体育漫画题材,用特写画幅和硬朗的笔触,精准神妙地抓住了运动选手出场前一触即发的迫力,将热血漫画里迸发而出的血脉带到赛场,传递给每一个人。平面设计师佐藤卓所设计的海报,明亮的颜色和跃动的字体符号设计,用童趣的视角解构奥运五环标志。


2020年东京奥运会奖牌设计,材料源自废弃的电子设备。

©Tokyo 2020


2020年东京奥运会吉祥物。蓝色吉祥物“miraitowa”意为“未来(mirai)”和“永远(towa);樱色吉祥物命名为“Someity”为东京残奥会吉祥物,源自一种流行的樱花品种,与英语短语“如此强大”呼应。


20位创作者由森美术馆馆长南條史生、东京艺术大学美术馆馆长秋元雄史、《美术手贴》主编岩渕贞哉、建筑师田根刚等人组成的艺术家评选委员会斟酌之后选出。他们来自当代艺术,平面设计,摄影,漫画等不同文化领域,每一位创作者用独特的自我表达形式来呈现对这一盛事的期许。


亀倉雄策设计的1964年东京奥运会海报


2020年东京奥运会会徽设计。

©Tokyo 2020


奥运会徽的设计师野老朝雄的设计理念致敬了亀倉雄策设计的64年奥运会海报。当年亀倉雄策仅用尺子和圆规,精妙地勾勒出了一个现代、明快、整洁、自信的日本。野老朝雄选择以蓝色为基调,将菱形的中心连接在起来,画出一个又一个矩形, 最后围成一个圈,象征个体的矩形按照特定的规律最后呈现出复杂的整体模样,看似电脑图绘的线形图案实际上是通过进精密计算之后手绘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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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东京奥运会火炬设计,出自日本设计大师吉冈德仁之手,灵感源自日本国花樱花,铝制材料由 2011年日本大地震灾区临时住房的建材回收而来

点击播放:2020年东京奥运会火炬设计生产短片

©Tokyo 2020


从亀倉雄策的简单而鲜明的海报设计到野老朝雄从个体到整体的理念之下设计的奥运会标的变化,直观地传达出日本从1964到2020经历的美学和技术变迁。20张海报也反映出奥运会精神在当下时代所拥有的更多元化的、跨越国界的新诠释。




03.

“东京大改造”

一座城市的新生代谢


东京的都市景观,自1964年奥运会前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1964年奥运会开发前的涩谷


1960年代的日本刚刚踏入经济高速发展时期。为了筹备奥运会,政府加紧速度大力开展东京的全区治理,拓宽道路,铺设铁轨,各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流淌在涩谷的两条河流因为都市改造计划被埋在了地下,因为工业生活污水排放而发臭的河流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美军占领时期在代代木地区修建的军人住宅区于奥运会前一年的1963年全部撤离。一年之后,丹下健三设计的国立竞技场和为了直播奥运会实况而修建的NHK广播中心出现在了那片土地上。


去年12月底,位于涩谷的青年文化中心 Parco 商场终于在停业3年整修后,以全新的面貌重新开业。


尽管在1960年代的大规模修建后直到今天,东京的城市建设已近乎达到了饱和状态。2020的奥运会又一次刺激着东京这座都市的新生代谢。


被誉为东京厨房的筑地市场在去年10月彻底搬迁到丰洲地区,市场搬迁后的空地将用做奥运会开展期间的停车场。去年12月底,位于涩谷的青年文化中心 Parco 商场终于在停业3年整修后,以全新的面貌重新开业。 


隈研吾设计的山手线“高轮gateway”车站外观及站台内部


今年3月,日本国营铁路 Japan Railway 将在品川附近开设新的站台“Takanawa Gateway Station”(高轮Gateway车站)。靠近羽田机场和新干线停靠站的新车站将作为东京的玄关,用来引导从世界各处来到东京的人。车站建筑的设计师为新国立竞技场的设计时隈研吾。以“日本传统”的折纸文化为核心理念,车站屋顶的设计借鉴了日本传统房屋里的用和纸贴合木制框架的推拉门“障子”。


曾经的涩谷车站胡楠周边。©️朝日新闻


由藤元明、永山祐子、中山英之等年轻的艺术家和建筑师共同合作的项目《东京2021》。


和50多年前一样,在奥运会的“号召”之下,东京改变着它现有的样貌。曾经穿行在东京街道的有轨电车,现在早已不见了踪影。它过去的容颜,只能寻觅在一句不经意的歌词之间,或是老旧电影里一闪而过的镜头。新届奥运会带来的都市开发,也迫使人们对这个过程的介入,思考着奥运带给都市与社会的冲击。由藤元明、永山祐子、中山英之等年轻的艺术家和建筑师共同合作的项目《东京2021》,在新国立竞技场正式开始修建之前,在它的修建地点安放了高3.6米,宽幅10米的“2,0,2,1”木质物件,试图在当前一往直前的都市开发进程中掷入装置。项目集结了日本土木建筑行业的领头者“户田建设”和年轻的建筑师与艺术家们,从建筑和当代艺术的角度去反思正在迎来2020年又一个节点之后的城市状况。


由藤元明、永山祐子、中山英之等年轻的艺术家和建筑师共同合作的项目《东京2021》,从建筑和当代艺术的角度反思了正在迎来2020年东京奥运节点之后的城市状况。


奥运在东京这座城市留下的印记,远远比它的会期要深远太多。



山川异域,

风月同天。


口罩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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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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